那天.我回去了..很久很久沒回到那間傳統的磚瓦屋了..

坐在窄小的走廊上.音響裡的廣播傳出小桃的【染井吉野】

外面的天空頓時變得好亮..好藍..好耀眼..刺眼得讓人想哭泣

像是有什麼東西梗在心裡一樣.好悶..好難過..

結果.我還是趁著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偷掉了幾滴淚

也許真的是太久沒回去了..我幾乎認不出床上的那個人

他喊著痛..嚷著要人按摩他那雙從膝蓋以下幾乎完全發黑的腳

手指觸摸的皮膚是意外的冰涼.像毫無知覺的癱直著..

為什麼會這樣？幾個月前不是還好好的.怎麼會變成這樣？

他說他不認得我是誰..但他對著妹喊著我的名

他說他的腳很痛..但我偷捏著小腿他卻毫無知覺

坐在走廊上.我看著湛藍晴朗的天空..心裡卻覺得好悲戚...


今天.我撥了電話..那天媽說他進了高雄榮總.今天要診斷

整個上午不斷注視著手機.我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

媽終於接了電話..我卻有那麼一秒是空白著.不知道該怎麼開口

我問.他現在怎麼了？媽有些難過的說...進了隔離病房

突然間我覺得..心裡好像又被什麼東西梗住似的.好難受..

掛上電話時.我真的有崩潰的衝動..想馬上跑去高雄看看他

我忘了今天的天氣是怎樣..甚至忘了今天是否有出過太陽..

但..有暴風雨..很大很大的暴風雨..快要把我整個人席捲吞滅


直到晚上9點之前.都不會有人在家..除了我之外

不想讓爸吃外面的便當.太油膩了..他沒有本錢吃得那麼好..

下午我在超級市場裡發呆..直到發覺自己居然什麼也沒買

才又匆匆的重逛了一圈..我的心..會不會真的飄得太遠？


『還能有幾次機會一起看櫻花？』

我想我終於了解堂本媽媽是用著什麼心情對著小桃說出這句話

還能有幾次呢？

幫你掃客廳和臥室裡多得不像樣的煙蒂..

聽你反覆的說著沒有人回去看你

替你做著不知道能讓你再撐過幾餐的菜餚

聽你喃喃自語的說著我很乖然後再偷塞錢給我

還能有幾次呢？親愛的外公...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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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天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